一夜星辰

你发现了一只熊 不定期产粮

【亮仓】○■○‖●□●

Words by 熊英俊

CP:亮仓

Attention:

平行世界 私设一堆

人物属于现实 他们属于彼此 OOC属于我

地理信息全是胡诌 大量BUG

Summary:

“镜头是圆的,照片是方的,头像框是圆的。”


祝大仓先生生日快乐。

 

>>>

 

大仓在房间的地毯上趴了一整天,不情愿地揉了揉肚子。

 

外卖盒子积了一摞,常用点单的列表已经勾完一轮,如果是速溶咖喱块的话倒是能把之前买的那块牛肉给用掉,胡萝卜和土豆好像也还有一点,总之先烧个水吧。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起身准备晚饭,走到厨房的时候听见沙发上的手机在响,折回去的时候被地上堆的箱子绊了一跤,但铃声没断,像是什么急救信号一样高频持续地闪烁着。他接了起来,冰凉的屏幕贴在有点发热的侧脸,一手揉着刚刚撞到的脚腕。

 

“我在门口。”

“什么?”

“你家门口。”

 

自鸣钟滴答滴答地走着,电热水壶开关跳回原位发出咔哒的声响。天很早就阴沉下来,他没开灯,细小的声音都被放得很大,让人觉得厌烦。

 

他吸了两口气,然后捏了一下伤处确认痛感,脸皱了起来。但他还不想动。

 

“为什么不按门铃?”

“如果你不想开门的话,至少我还能听见你。”

“如果我没有接呢?”

“你接了。”

 

“……”

 

大仓说不出话,也不想挂断电话,锦户那边也助长着这微妙的沉默,浅浅的呼吸声和微弱的电波杂音交织在一起。他终于重新站了起来,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桌上,从柜子里翻药水找毛巾敷在脚腕上。任由指针按照自己的步调划过盘面,处理完扭伤后大仓坐在椅子上把腿悬在空中看了一会,才光着脚轻轻踩在地上走向玄关。

 

他开了门,锦户维持着举着电话的样子看向只穿着单薄棉T恤的他,然后沉默地盯着大仓赤裸的双足,他背后的暗色的夜幕和零星的城市灯光甚至比他自身更会寒暄。

 

//

 

锦户坐在还没收掉的被炉里看着在厨房的大仓的背影,虽然没有打开电源但不厚的被子还是给他带来闷热的感觉,裤子紧贴在皮肤上有点黏,让他有点真实的感觉。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来意,也没想到过会被招待进门,尽管主人此时还没有和他有过对话,而且也只是把他放在一边自顾自地用有些僵硬的姿势进了厨房。

 

也是,毕竟已经三个多月了,如果这种状态可以算作冷战的话。

正月的时候忙着没有见面,他回了一趟老家,好像从错过了几通来电之后消息就越发变少。为了维护恋人关系和表示歉意,锦户给大仓寄去了一箱蜜柑,再之后由于工作的关系也没能好好说明,只能借由镜头下对方的表现来推测状况,吐槽和大笑都没有变,也还是那个最回应自己话题的人。一切如常,应该是一切如常的。然而难得的休日他无论怎么邀约也没有办法将他的男朋友从家里约出去,他这才发现聊天记录停留在正月的那句谢谢为止,对方的头像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换掉了,占着整个圆框的睡着的熊变成了趴在原木上把头埋在熊掌里的熊。

他又从头浏览了一遍记录,他没有删过他们之间的消息,对话框的间隔却越来越长,从密密麻麻的字和表情里偶尔露出一两行的狭长缝隙中窥见的壁纸逐渐完全显露。几年前一起拍的合影里有掉光叶子的树杈上缠着装饰用的彩色串灯,现在几米外有着修长背影的人留给他的像素不高甚至还有些模糊边缘的肆意笑颜,和无奈地举着双球冰激凌侧看着他的自己。

回忆被盘子磕到桌上的声音打断,咖喱的味道很浓,锦户自觉地帮忙摆上了以前一起买的餐具。

 

“咖喱很好吃。”只尝了第一勺的锦户就下了满足的评价。

“是吗,只是随便拿剩的东西煮的。”之前熬特制牛筋的时候明明也有分给他过的,大仓忍不住想,现在却夸了这个只能被称作速成品的东西。

“嗯,很好吃。”除此之外不知道如何继续话题的锦户咽了两口米饭,又想到之前看到的伤处,“你的脚腕是扭伤了吗?”

“嗯。”好像急着解决自己的那份,大仓的回答很简略。

“三十多岁了,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嗯。”

这回的音甚至比上次还要短,锦户还想补充一点,“我……”

“亮ちゃん吃完就回去吧,如果没想好说什么的话。”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锦户却还是尽可能放慢了咀嚼的速度想着能说些什么。

对面的人吃完之后随手拿起了桌边的小说看了起来,他无可奈何地咽下最后一块土豆。

 

“再见。”锦户停顿了一下,“今天打扰了。”

临走的时候大仓把他送到了门口,脚腕痛得厉害却站得笔直,无言地朝他挥了挥手,看着夜风把锦户后脑勺的头发吹起来又落下去。

他讨厌极了三十岁要变成熟要会照顾自己的言论,没什么变化是突然发生的。

明明以前说过每天都会对恋人说喜欢的,现在连告别的话语都如此苍白。

 

//

 

回到家后的锦户想了很久,想和大仓说说话,打开界面还是空荡荡的。犹豫着从什么开始话题却不小心点开了对方的头像,圆框图扩散开露出裁剪后的正方形原貌,那只埋着头的熊下面有一行黑色的小字,「寂しい」。

一瞬间身体内仿佛有很多蝴蝶在扑扇翅膀,没有出口也无法休止。

 

//

 

一个月后有个外景企划是在大阪街头分组互拍一日日常,开完小会之后他们几个人缩在休息室的一半沙发上玩拍立得,吵吵闹闹的。补眠醒过来的大仓占了另一半的沙发,上半身整个靠进去手里捧着本书,难得的安静。

那边爱热闹的几个已经拍了好几张,多数都是傻乎乎笑着或者搞怪的状态,不断地在争抢着相机的使用权,还在拍好的相片上用笔涂着表情。大仓翻过了一页,脑海中映射的内容却从铅字飘了出去。

很久之前自己也曾是那个聒噪的拿着手机的人,高举着让前置镜头尽可能地把两个人都能完整地收进去。大约是某年快到圣诞节的时候,那会锦户刚拿到驾照,可喜欢来接他出去玩,说是超人听到召唤来带给他快乐治愈他了,有时候还会比下飞天的姿势逗他,于是窝在家里的他被突然上门的锦户超人拖上了去游乐园的车,路边都是圣诞气氛的装饰。他感冒没好透,偶尔还会咳嗽两下,却固执地要用一条围巾裹着两个人,身边走过的高中女生们一边哈着白气一边舔着冰激凌,他便也想要一个,锦户拗不过他,举着双球冰激凌回来和他合影。表情的话,他当然是得逞地笑得很开心了,甚至还有点手抖,锦户应该也是笑着的吧,像现在一样。印象里抹茶更好吃一点,所以后来锦户帮他吃掉了大半个香草的球。

 

“时间差不多到了哦,该准备了。”经纪人敲了敲门进来提醒,他们终于放下了那台等会还要在本番上使用的拍立得,经纪人叹了口气把另一袋相纸拿了出来。

正要合上书的大仓被锦户叫住,手上动作停了一下,用疑惑的眼光看向锦户。

“呃,用这个吧。”锦户不知为何有点紧张,挠了挠脸颊拿出一张长方形的纸片给他,“当做书签。”

反应过来的大仓道了谢,把那张相片夹进了书里,交接的过程里他扫到了一眼,画面上大概是锦户用双手托着下巴笑着,有点刻意的姿势。

 

//

 

外景一直拍到十点多,很顺利,大仓觉得自己运气很好,被分在了路径最少的那组。从居酒屋走出来的时候其他组的同伴都揉着腰和背,自嘲着年纪上去也许就承受不了大消耗了。第二天有人有回东京的工作先走了,剩下几个休息就在订下的酒店滞留一晚。

 

初夏天气已经开始有点闷热,躺在床上的大仓怎么也睡不着,打了一会卡关的游戏就丢下机子背上随身包出了门。现下只有较早的蝉鸣声而没有风铃,大仓拨了下掉到眼前的刘海,想吃点清爽的东西解下腻和酒。从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小店出来的时候,他被路边的突然冲过来抓他脚边飞虫的野猫吓了一跳,喘了口气后抬头就看到了锦户。

 

街道上没什么人,黑色的灯杆旁边拖着一条细细瘦瘦的影子,昏黄的光像雾一样笼罩在锦户的身上。他一直都很瘦,最近好像又薄了一些,有时候能看得到骨架的感觉,然后大仓暗自捏了下自己的腰。他走过去,把手里提着的切好的瓜递给了锦户。

 

“给你吃吧。”

“?”锦户没料到大仓这个举动愣了一下,但还是接了下来,沿着街边开始往大路上走。

“突然没胃口了。”大仓给了一个理由,他双手插着口袋停在原地没有想跟上去的意思。

 

刚刚那只野猫在不远处徘徊了两下,然后在大仓的脚边亲昵地蹭了一会。

“我没有买你能吃的哦。”

“喵~”

“喵。”

和猫一起发出叫声的是那个已经走出去两步又回来的人,一点都不合适,他是这么想的,下一秒,他被伪装成猫的小型犬抓住了手腕。

 

 “一起去看萤火虫吧。”

 

上目线的下垂眼里映着月光和大仓错愕的脸。

 

//

 

也许是酒还没有醒,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能拒绝锦户的临时起意,稀里糊涂地在招牌和街灯的无声注视下从已经关闭的商店街跑到车站,哒哒哒的脚步声产生二次回音,最后在十一点半搭上了山阳新干线。到冈山大约要半个小时,之后还要找找有没有途径能够去那个后乐园。跳上列车的瞬间他忽然想笑,半夜做新干线去看萤火虫,这样的事好像以前也有过一次,二十多岁的时候被这个人半夜拉到山上去看猴子不过没看成。

那座山上到底有没有猴子呢?好像从一开始就没有介意过。

 

发车的时候他才紧张起来想用手机查交通和住宿的信息,而旁边的锦户却什么都不担心的样子,他确实是那种什么都不带可以说走就走的类型,甚至现在的行李也只有那袋他给的瓜和口袋里的钱和手机。锦户握了握他的手让他放松,把耳机分了一半给他后自己靠着窗合上了眼睛。

深夜电台里主播的声音很少出现,听不懂歌词的柔和旋律里他偏头看了眼锦户,窗外林立的盒子转换成空旷平面上的小点。

 

至少要有一个人醒着吧。

他小心地在包里摸索着,摸到了钥匙和钱包,摸到了没用完的相片和拍立得,最终才摸到那本没读完的小说,他拉开小桌板垫在上面翻了开来。

书签分开书页,他这才看清那张相片,确实是有些刻意的姿势但不讨厌,锦户摆着夸张的笑容挤出几层小括弧,头上是其他人恶作剧的耳朵和画笔画上去的小狗耳朵,在最最边角的地方拍到了一点大仓的脸,可能是被声音吸引,视线恰巧也是看向这边的,大概落在锦户的发旋附近。大仓叹了口气又忍不住泛起微笑,他取出相片打算收在钱夹里,翻过来的时候却发现了铅笔的痕迹,写得有点仓促而潦草。

 

「行こうか。」

 

大仓忽然觉得那个即将满溢的瓶口被打开了,装着莫名攒起来的气体尽数散去流入液体,然后那温热的液体越来越多,就快要从眼眶跌落。

 

//

 

“你一直在看着我呢。”

熟悉的声音从很近的地方传来,他无处可逃,锦户吻了他的眼睛,被遮挡视线的时候他越发觉得委屈,抱住对方脖颈的双手越加用力。

耳机线缠在了一起。

 

你怎么才发现。

亮ちゃん不是超人吗,让人等太久了吧。

 

//

 

下车的时候他们没急着离开月台,目送了整辆新干线从面前飞驰而过。

拍立得剩下的最后一张相片里留下了像萤火虫一样的星星下的新干线的名字。

光。

 

还有四个小时就要天亮了。

 

——fin——


我又能做熊了!(意念艾特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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